王什么香港的?
我爷爷的爷爷是广东花县人(现在属于广州市花都区),晚清时去香港定居。我爷爷的爹,在当地开烟厂、米厂和碾米厂,同时经营木材生意。新中国成立初期家境殷实,有田产、商铺和楼房无数,还有私人卫队。 抗美援朝爆发后,为了支持祖国建设,全家搬到北京居住。当时家里养着英国种的马,法国种的鹅,日本养的狗……还有西洋艺人表演魔术,画珐琅的技师做瓷碗等。
当时我在北京的童年记忆中,家里很热闹,经常有来自不同国家的客人拜访。我的几个姑姑都被送到国外学习,后来都获得了很高的学位。她们先后回国后都在高校担任要职。 我三姑在“文革”中受到牵连,被下放到贵州农村劳动。后来我考上大学,又因家乡政策可以返还户口,我就从天津到北京上学;毕业后分配到武汉工作,把户口也迁了过去。
20世纪80年代初,我因为工作原因回京办理一些手续,顺便去看望久别的亲人。当时我父亲已经去世,家里只有母亲和姨母两人。她们看到我从千里之外回来都很高兴,拉住我的手不放。当我问到家产的情况,两位风烛残年的老太太泪流满面地告诉我:“你走了以后没几年,‘文化革命’开始。你爷爷被关进‘牛棚’,后来病倒在‘牛棚’里无人照顾。我们两个老太婆想尽办法把他接到武汉,他却在途中病死……”
我爷爷生前是地方国大代表,拥有很多房产和地产,但在“文化大革命”中全都没了,只剩下一栋住得很舒服的宅子,也被抄家没收。后来这栋房子被分给一家职工宿舍,我妈妈和姨母就住在里面。因为是我爷爷当年最好的房子之一,所以分得的人很多,我妈和姨母住着一间房,还要为其他人服务——做厨房、扫垃圾等等。
解放前家里请的佣人有上百之多,到“文化大革命”结束时只剩下两个保姆。我小时候曾经见过其中一个外国来的女佣人,留着长长的卷发,穿着华丽的欧式裙装。我母亲总是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,骑着一辆破旧自行车接送我上下学。
我家原来养的一条德国牧羊犬,毛色很好,非常聪明,能听懂很多英文口令。但后来由于生活条件很差,这条狗不幸去世了。另外一条养得不错的波斯猫也没活多久,死了。我妈妈十分伤心,因为她一直把这只猫当作自己的儿子对待。